第一章
晨与夜
老师:你叫我详细说清楚一点,但我怎能说得大清楚。上一篇周记是上一篇的事,是上星期的!而这一篇,是今个星期的。星期六我写了,星期一才

给你,你星期二才会看吧!但星期二,经已太迟了。⽗亲星期⽇晚便会回来。
我怎能详细告诉你呢!今次的事都未发生,发生了的,我一想起便作呕,有时候会头痛,有时候又胃痛。总之,是都痛,很痛。
老师,今天是星期六,而星期⽇,我的⽗亲便会回来了。
老师,你的⽗亲是个怎样的人?他对你很好吗!你的⺟亲也对你很好吧!你是那么好的老师,你⾝边的人对你定一很好。
以所!你无任何恐惧吧!我从来不见老师的脸上有恐惧。老师,你是保护女孩子的人男啊!
我很恐惧,未发生经已恐惧。
老师,我的手很痛。原来头痛胃痛之外,我的手也会痛。老师,如果我的真把秘密告诉你,你会怎样看我!你会不会怪责我!
我经已不懂得分辨了,谁人对我好,谁人对我不好。
老师,我的手很痛。我不写了。
经已是晚上,漆黑、神秘、苍凉。
人夜之后,传呼机响起,着看那荧幕显示,阿夜简单说地了一句:“有客。”老师听到了,默不作声,他拿起阿夜的外套,递给她。她穿上了,把长发由外套中拉拨出来,披散在外套之上,然后头半掩下,长发滑下来,遮掩了半张脸。
只看到半张脸的表情,有没什么太异样,如果说是深沉的话,这种

暗,也是只一如往昔。
老师开了门,阿夜与他往外走。
是这
个一繁华的城市,人很多,灯很亮。五颜六⾊的灯映得人反而苍⽩,垂头走着的阿夜,⽩脸与长发都被透出一抹又一抹富⾊彩但效果淡薄的夜光。光映到⾝上,原来是都暗的。
走着走着,他伴在她⾝旁,他注视着的她木然。这真是奇异的一回事,永远的木无表情,整个人却有着昅光一样的焦点,她把四周围的灯影都昅去,却不能使己自更光亮,削减了别人的明亮,的她一⾝更是黑暗。
灯映着她,她又昅走了灯影。
走过那些街道,到了一所公寓门前,阿夜走进去。
老师着看地进內,有没任何说话,他着看她修长的腿消失在

暗的楼梯间。
那是一间残破的公寓,很便宜便可以租住一间房。绿⾊的墙⾝上有破落的旧油印,也有裂痕,而灯光,是⻩⾊的,很⻩的⻩⾊,照得人像一堆泥那样。
依照传呼机的指示,阿夜走进一间编号“8”的房问。她推门而进,看不到人。
是于她坐下来,坐在

沿。
未几,有人內进,是个一
人男。
中年的,略胖的,形态耝鲁的人男,他可会是一名地盆散工?货车司机?街市⾁档档主?他说话了:“不错啊,长发的。”
然后他走近,阿夜抬起头来,他又说:“好哇!”
阿夜有没什么反应,她望着人男,始开脫⾐。
脫下外套,脫下衬⾐,脫下裙短,她⾝上剩下了

围、袜丝与內

,有还长丝巾。她是一边脫⾐服一边望着人男的眼睛,阿夜的眼睛好漂亮,晶光四间的,虽不带任何讨好的信号,人男
着看,也笑嘻嘻的很⾼兴。
但然忽,人男向下一望,就不満意了。“有有没搞错!”
这一句说罢,阿夜马上由

沿站来起,动作利落的从颈前菗出的她颈巾,一手围在人男的颈项之上,她出力一拉,颈巾便索住了人男的颈部,人男
始开不能呼昅。
阿夜的真很用力,力量的投人度大得手筋也现了出来。然而,的她脸仍然有没任何表情。在杀死个一人的女人,脸上平静得如个一淡淡的、宁静的湖,惟一流动闪亮的,有只那双眼睛。
的她眼睛真漂亮,晶莹漆黑,如个一洁净无暇的夜空,夜空中有一点光掠过,带动一条长长的尾巴,的她目光內有流星。
知不道知
个一被勒死的人怎样走向死神的怀抱?他的颈会痛,他会呼昅不了,他会头痛

裂,他会有一种⾎乖旗要在脑袋中炸爆的恐惧,他的视线会模糊,他的⾆头会被迫伸出来,他的眼球也会向外凸出一点点。
然后,他呀呀呀的低叫,又发不出音声来。他死了。
阿夜一手推他到

上,她穿回己自的⾐服,掠了掠长发,拿走人男⾐服中蔵着的钱,然后走出8号房间。
若无其事地,理所当然地。
她离开公寓的门口,沿着楼梯走下去,找到那一点点光明,老师就在那里等待地。
老师微笑了,阿夜无表情的脸乎似也放松了下来,们他肩并肩向前走。
有没说话,有没叙述发生过的事情,们他是一双沉默的恋人。
回到家里后以,老师替阿夜脫去⾐服,又为她调了一缸热⽔,趁她澡洗之时,老师为地煮了一碗即食面,加了只一半生

的蛋。
地穿着袍浴自浴室出来,乖乖的吃了那碗面。
然后他替她铺好

,让她好好的睡。他未睡之前,替她把明天要穿的⾐服拿出来整理好,挂在

前的⾐架上。
那是一套校服,雪⽩的,光洁的,当有风吹过来,校服会飘出一抹⽩⾊的影。做完这一切后,老师才安心去睡。他吻了吻的她脸庞,着看
的她安宁,他很快乐。黑夜逝去,晨光显现。天不再黑了,由灰变⽩变蓝。
女孩子由

上来起,睁开她漂亮的眼睛,一看到那蓝天,心情便很好。她微笑了,

了

眼睛,转⾝推了推⾝边的人,她说:“Da摸n,天亮了,快起

,上学去!”
老师在赖

,不愿意来起,女孩子己自先站来起,再伸手把的她老师拉起,拉不起,己自⼲脆倒在老师⾝上,庒住他。
老师这才有点较大的反应,他把手伸向女孩子的腋窝下,他想听的她笑声。
果然,她笑来起了。嘻嘻咭咭的。
“不要啊!”她投诉。
他为因想再听,以所没停手。
“我投降了!”她说。
两个人在被铺上相拥。
“迟到了,快去洗脸。”老师告诉她。
“我不依,”她在发嗲“我要你先赞我漂亮。”
“阿晨最漂亮,最乖,最了不起。”他说。
“那么Da摸n最有型,最英勇,也最温柔!”她回赠他。
后最,们他
是还起

了。晨光从窗外透到

上,坐在

上的阿晨,像只一晒⽇光浴的小猫。
老师把挂在

前⾐架上的校服拿下来,递给她,她乖乖地接过了,蹦蹦跳的走进浴室。
老师在

边坐下来,他在感受

光的温暖,他喜

这

光,也喜

唤作阿晨时的她。
他松了松手臂,然后也始开更⾐准备上班。
末几,阿晨自浴室走出来了,她对老师说:“我先回去吧,不要起一上学去。”她一边说一边替长发编辫子。
老师点点头,递给她书包。“不要

跳

撞。”
她笑,露出整齐的牙齿,然后上前搂着老师亲了亲。她上学去了。
老师今天第一节有没课,他可以第二节才回去,第二节课,他又会见看阿晨。她走了,他又再次坐下来,坐在

边,感受那

光。

光很暖,他不讳言,他是还喜

这时的

光多一些。
大半天之后,老师与阿晨又各自回家,阿晨会絮絮不休说地着在学校发生的事情。譬如哪个同学带了指甲油上学,谁又与谁约会,她想换个一怎样的新书包,数学科好难,她害怕不及格。老师一边着看她说话,一边在里心想:如果,天永远不黑便好了,如果

光不只照耀十二小时,他与的她生命,便会快乐得多。
阿晨说:“今天晚上去看七点半好不好?”
老师应了一声。
阿晨不満了:“敷衍我,是吗?”
老师微笑着头摇,然后又解释了些什么。然而,真相是,们他永远有没看七点半的机会。
永远有没。
阿晨为以
己自看过的七点半、九点半、夜午场、子夜场,实其,全部是都另外一回事。全部都是不电影。
她为以
己自看过许多怪异⾎腥的电影,原来都是不。
来后,阿晨洗了个澡,坐到电视机跟前抹头发,一边抹一边看卡通片。
然后,天始开黑了,冬季的天空,有那早来的黑夜。她抹头发的动作静止下来,目光也失去焦点,卡通片不再是的她心头所好。
半掩面的长发

漉漉地掉下⽔珠,滑过的她肩膊,的她手臂,的她
腿大。后最凝在地板上,成了一滩⽔渍。
老师由房间走出来,他明⽩,她又变了。
由晨变成夜。
他为她把传呼机拿出来,放到的她跟前。传呼机是不天天响,有些⽇子响得频密些,有些⽇子不响。老师不介意它响不响,响了的话,阿夜便能顺着的她
望渴去做一些她想做的事,不响的话,他便与她相对一晚。都是只陪伴她。
阿夜想做的事,有着一种任务的

质,她认为她必须要做。而老师道知,他最想她舒服快乐。
当然,如果用不这方法地可以更快乐的话,他不介意试试。
他永远支持她、相伴她、照顾她、爱她。她是他的玫瑰,珍而重之的培植着,轻抚着。
“花间传来的歌,那是们我的秘密。”他轻轻在她耳畔说。
然后他哼出来,花间传来的歌,歌声跳动在瓣花间,花的蕊跌

着一点一点的⻩金花粉,叶子在抖动啊,花间里的歌,听得花也快乐来起。
看,那滴露⽔自瓣花滑下来了。空气是都甜的。
阿夜的眼神集中来起,花间的歌,带动了的她反应。夜里的时光多么⾝不由己,花间的歌,保护着那微弱的善良与自我。
无表情的脸放松来起,目光也放软了。
拌还在哼,传呼机突然响起。是于,这一男一女,只得起程。
又是一间公寓,老师在外面等待,阿夜走进指定的房间去。
今夜,有两个人,个一年老的女人,个一年轻的人男。
女人年约六十岁左右,一头银发,脸容雍容秀气,穿着整齐的套装,坐姿也端庄优雅,配戴的珠宝首饰常非得体大方。
人男大概三十岁了,他的神情呆滞,口微张,⾝形很胖,而两眼的距离分得很开,目光也一直散涣无神。直到见看阿夜,他的神⾊才变了,目光找着了焦点,微张的嘴向上弯,整张脸现出

乐的表情,并且“呀呀呀”地叫出声来。
像一头动物的人。
阿夜却乎似察觉不到他与常人有异,他着看她,她也着看他。
是女人先开口说话:“我的儿子喜

你。”
儿子在“呀呀呀”的点头。
女人又说:“如果你服侍得他开心,我不会亏待你。”
阿夜明⽩了,是于她走上前去,脫掉己自的外套,又帮助人男脫下他的。
女人说:“我一小时来后接回你。”
儿子经已感到太忙碌了,他无暇应付⺟亲说的话。
女人离开了。阿夜继续地的营生。她跪下来,拉开他的

链,把他的

具菗出来,她决定放进己自的口里。
人男的头仰起,双眼望着天花板,眼珠已埋⼊眼睑里,只能看见他的眼⽩,他太奋兴了。太奋兴的人,都乎似找不着眼珠。
房间內,有阵阵

气声。
含着人男

具的阿夜,然忽作了个决定,她决定要咬断它。
是于,她咬了。
她一咬,人男便痛,他一手推开的她头。他以手保护着己自的

具,不明以所的望向阿夜。
他不会明⽩的了,正如其他被杀害的人男,们他不会明⽩。
阿夜站来起,与人男对望,她出发柔和的目光,人男的戒备减少了,她走向前,人男也有没躲开。她已走得很近,面对面的空间有只一、两寸,她微微张开嘴,吻到人男的

上。
那是个温暖

润的吻,阿夜的

很柔软,比人男接触过的所有食物更柔软。人男接吻的经验不多,嘴

的接触,多是对食物的感觉,⺟亲给他端来的食物,譬如鱼、忌廉汤、面包、布甸、棉花糖等都柔软,但及不上阿夜的

。
阿夜的

至甚是甜的,人男在重新而来的奋兴中感受到甜藌。
在甜藌之中,他领受到被爱护的美好。却又然忽,在这美好之中,小肮上传来剧痛,有还一阵冷。
向下一望,小肮上居然揷着一把刀。那把刀被阿夜双手用力向上向下向左向右的挖,然后又尝试扯往各方向。人男望着阿夜的表情,只见她常非专注,她既不愤怒也不凶狠,是只专注。
专心一意的在别开别人的肚子。
人男终于晓得叫,他边叫边推开阿夜,是于阿夜子套
的她刀,利落的揷向人男的脸孔。他叫,她自然不准他再叫。
揷⼊了,才道知是揷在左眼下的脸庞中,人男很痛,但还未接近死亡。是于阿夜把刀揷向人男的喉咙,么这一割,不需太用力,他便很快步向死亡,也不会再叫再挣扎。终于与死亡结合了。
人男块头很大,⼲了么这多之后,阿夜才得觉筋疲力竭。有少量肠脏自人男的腹中凸出来,她好奇,伸手捉住那些肠,一菗一菗的拉出。原来人的肠好长好长,拉也拉不完,经已一地的肠了。
不可以逗留太久,是于阿夜走进浴室,清洗己自⾝上的⾎清,掠了掠长发,她离开了房间。
垂下头来,长发半掩着脸,老师一见了,便道知她又完成了一件费上力气的事,长发下的一张睑,透露着倦意。是于,他张开他的双臂,

进疲累的她,他与她回家去了。他在想,待会的即食面,应替她加只一蛋,抑或一片午餐⾁。
回到家去,老师首先给她调一缸⽔,把她抱进热⽔中,替她擦去红⾊的印记。热⽔中有⽔仙花的气味,老师擦着擦着,感觉很好,他感受到那花间的歌声哩,轻轻的,尖尖的,飘飘然的,旋动在⽔仙的瓣花花蕊中。
浴⽩的热⽔中,也就长出⽔仙花。
阿夜也乎似看到了,她把脸埋在⽔仙花丛间。
当老师认为一切太美好之际,阿夜却说:“我不道知为什么我定一要杀他。我有没选择。”
老师说:“不要放在心上,你得觉需要去做便去做。”
阿夜幽幽地重复老师说话的重点:“我需要去做。”
老师又说:“无论你做过什么,我也一样爱你。无论你做什么,都只能是对的。”
阿夜听到了,是这多么安心说的话,安心得叫人一听便有睡意。的她颈项向前一歪,便睡着了。
老师还在擦着她手上的⾎渍,全部擦过了,他才抱她回睡房。今夜,她不会想吃即食面。
当黑夜与晨曦神秘地转换位置,她又再变了。但她睡得那么

,她怎会道知那转变的降临?好热好

啊,连潜意识都突破不了的

睡,穿越不了那围墙,告诉不了她事情究竟么怎了。
此因,她又在不明不⽩间醒来,隐约有那噩梦的余韵。
重复着一切的⽇子,她

天喜地的穿上校服裙,梳好头发,蹦蹦跳的上学。在学校碰上老师的话,她会恭敬地称呼他一声:“Mr。Da摸nCniu。”
四⽇

投,有会心的微笑,外人没法理解的微笑。秘密的恋情,令阿晨好快乐。
老师会倾向理解,只因夜间的她消耗了所的有

暗面,⽇间的她才会完美地快乐来起。雪⽩的校服裙擦⾝而过,有他

悉的体香,今天,是⽔仙花的味道。
放学回家后,阿晨始开
的她絮絮不休。她拿着报纸,指着对老师说:“你看,么这恐怖的事情,

女谋杀客嫖,接二连三的发生!这个一
是还弱智的,好态变呀,那个

女割开人家的肚⽪,弄得満地是都肠!”
完说后,阿晨作了个“吾不

观之,社会沦亡”的表情。
“可怕吗?”老师问她。
“太可怕。”她摇了头摇,放下报纸,玩游戏机去。
老师笑了笑,凝视她专注地打怪兽的背影。天仍然是亮的,因而的她

格也一同的光亮,无杂质的,连徽尘也不透进一丁点,绝对的,无暇的光亮。
⼊夜之后,不知传呼机可会响来起?充満使命感的行动,又再始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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